22以下门人黄省曾二十二王阳明《传习录》第四卷

【原文】

先生曰:“仙家说到虚,圣人岂能虚上加得一毫实?佛氏说到无,圣人岂能无上加得一毫有?但仙家说虚从养生上来,佛氏说无从出离生死苦海上来,却于本体上加却这些子意思在,便不是他虚无的本色了,便于本体有障碍。圣人只是还他良知的本色,更不着些子意在。良知之虚便是天之太虚,良知之无便是太虚之无形,日、月、风、雷、山、川、民、物,凡有貌象形色,皆在太虚无形中发用流行,未尝作得天的障碍。圣人只得顺其良知之发用,天地万物俱在我良知的发用流行中,何尝又有一物超于良知之外能作得障碍?”

【译文】

先生说:“道家讲虚,圣人岂能在虚上再添加一丝一毫的实?佛家说无,圣人岂能在无上再添加一丝一毫的有?然而,道家讲虚是从养生上来说的,佛家说无是从脱离生死苦海上来说的,他们在本体上又添加这层意思,就不是虚无的本色了,对于本体有障碍。圣人不过就是还良知的本色,更不会添加其他的意思。良知之虚就是天之太虚,良知之无就是太虚之无形,日、月、风、雷、山、川、民、物,凡是具有具体形状样貌的事物,都是在太虚无形之中生发成长,谁又会成为天的障碍呢?圣人仅是顺应良知的作用,天地万物皆在我良知的范围内运动,又何尝有一物事于良知之外成为障碍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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